引起当前各国学前教育工作者关注的瑞吉欧•爱米里亚学前教育系统有两大特征就是鼓励幼儿运用美术语言或其它符号表征他们的记忆、想法、预言、假设和情感,在探索世界和表达自我的过程中增长智慧和才干。在瑞吉欧学前教育机构中,儿童画、雕塑、手工作品以及其它表征物十分完美地表现了幼儿对世界的理解,阐明了幼儿对其周围事物的认识和建构的过程,同时也表达了幼儿的情绪情感。瑞吉欧学前教育系统对幼儿运用美术语言的重视,明显受到了当代将符号语言看作儿童多元智力表现的形式这一理论的影响。
美术是幼儿表现自我、创造世界的一种有效语言
美术对于儿童和成人的意义不完全相同。美术常常是儿童,特别是学龄前儿童表现自我和与人交流的需要。在幼儿尚不能自如地运用语言文字这种成人约定俗成的符号系统表现自我和与人交流时,他们回运用其他一些符号系统来表现自我美术就是这些符号系统中的一种,它具有语言所具备的某些功能。在儿童成长过程中,从他能用笔进行随意涂抹的瞬间起,他就自发地运用美术语言表现自我,可以说,美术是比语言文字更早被儿童用以表述思想、宣泄情绪、想象和创造他们自己世界的一种有效的途径。学龄前儿童在运用美术语言时常常会表现出成人难以想象的才能和潜在力量,他们有天赋的平衡感和秩序感,对具有美感的东西充满追求。由于学龄前儿童不受时空关系的束缚,也不受客观情理的限制,他们可以在美术活动中自由自在地流露自己的思想和情感,表达自己的意愿和对未来的希望。诚如美国著名学者加登纳所言,学前儿童自发地运用美术符号系统创造着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存在着标记、形式、对象、场景及幼稚的艺术作品。谁也没去教这些孩子如何去干——但同样令人惊讶的是,每一个正常的按自己的速度发展起来的幼儿似乎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
瑞吉欧学前教育机构重视视觉艺术在教育过程中的运用,可以归因于意大利文化对视觉艺术的青睐,还可以归因于当地的学前教育工作者相信幼儿常常是通过视觉艺术活动进行学习和表现自我的,而成人则可以通过视觉艺术活动去了解幼儿。
当今的学前教育工作者大都承认幼儿能通过语言和戏剧游戏充分地表达他们的情感以及他们对世界的认识,并会鼓励幼儿这样去做。然而,瑞吉欧学前教育系统的经验向人们表明,幼儿能运用图画媒介和其它多种媒介表现自我,并能有效地运用这些媒介与人交流。在瑞吉欧学前教育系统机构中,幼儿出色的工作让许多学前教育工作者都惊讶地感到他们严重地低估了幼儿空间视觉智慧的品质;幼儿出色的工作也让学前教育工作者领悟到,教师可以通过美术语言,将幼儿的学习引向深入。
幼儿在活动中对美术语言的运用
在瑞吉欧学前教育机构中,幼儿对美术语言的运用,使他们的活动呈现出十分明显的特征。下面,以一组4~5岁幼儿探索超级市场的活动为例,说明这种活动的特征:
幼儿先去了几次超级市场,其中包括有一次是在超级市场停止营业时去的。在这次参观停止营业时的超级的活动中,幼儿更能仔细地看到超市的各种特征,看到那些能给予他们很深印象的事物。他们能自由地在购物架间和楼道上走动,而不受顾客的干扰;他们还能看到超级市场职员的许多趣事,在这次活动后,幼儿合作画了一副画。这副画反映了他们在参观超市以后所获取的经验。在画中,有一排排的购货小推车;有的不推小车,有的带着孩子,有的则没有带孩子;还有超市的售货员。
如果教师没有将幼儿观察和体验后所说的话记录下来,那么幼儿的这副画并不具有多大的价值。幼儿的评议和讨论被教师记录下来了,它们为教师提供了许多有用的信息,让教师懂得了幼儿对其周围事物的理解水平。例如,幼儿在参观了停止营业时的超市后作了如下评议:“它大得像一片森林。”“它能让人迷路。”“它大得像一条巨鲸。”“它像一个游泳池。”“超市里的人酱东西分成两半,一半放在这个架子上,另一半放在另一个架子上。”又如,教师问幼儿:“在超市里,你愿意做些什么?”幼儿回答:“推小车。”“拿商品。”“爬到货架上。”“尝一块奶酪。”“在镜子前照自己。”“买东西。”等等。
教师也安排幼儿到超市去买东西,让他们拟定购货单,让他们付款和接受找零,然后回到托幼机构,用买来的东西进行烹调。有些幼儿还去采访超市的经理,向他们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例如:“你是老板吗?”“你管多少人?”“你是如何当上经理的?”“你比别人挣的钱多吗?”有的幼儿还画了自己心目中的经理,或者画了自己对超市经理的采访。有的幼儿还对经理是怎样的人作了评议:“他是一个赚钱的人。”“他是头头。”“他一早就起床,打开商店的门,并安排好一切。”幼儿还向经理提出了他们的建议,希望经理能为超市增添一些设备,例如一间看电视的房间、休息室内舒适的家具、运动场等等。这些建议的表达方式常是儿童画。
幼儿在进行美术活动时,要把他们的所见、所闻、所感通过视觉媒介转化为自己的作品,他们不是按照事物的原型如实地复制事物,而是创造出与他们想要表现的事物具有等同结构的形象。研究表明,许多视觉符号是人类演化中残留于内心的一种原型的遗迹,儿童运用视觉语言表现自我的能力不仅是后天习得的,而且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先天赋予的。在幼儿尚不能很好地适应成人规范的世界,还不能自如地运用语言文字与人沟通时,美术语言能很好地起到语言文字起不到的作用。瑞吉欧学前教育机构充分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瑞吉欧学前教育机构中艺术教师的作用
在瑞吉欧学前教育机构中设有艺术教师这一特别的编制。由于艺术教师所受的训练与其他教师和家长了解有关视觉艺术的知识,促进其他教师和幼儿运用视觉媒介进行沟通;他也能帮助其他教师发现幼儿运用美术语言表现自我和客观世界的意义,并据此确定方案教学的主题或主题的延伸方向;他还能直接介入幼儿的活动,找出新的教育契机。
艺术教师在瑞吉欧学前教育机构特设的美术室中工作,这种工作室有三种功能,其一是为儿童学习美术提供场所;其次是帮助成人了解幼儿学习的过程;其三是提供一个可对教育活动进行记录的地方,透过这些记录,人们能够了解这种教育机构的教育内容。